認祖歸宗? 章友菊：姓不姓蔣不重要

中國時報【王銘義╱台北報導】 一九八八年一月十三日，蔣經國逝世。在政府宣布「國喪」期間，就讀再興小學三年級的章友菊，有一天，老師陳美智突然拍她肩膀問道：「章友菊，我是不是該叫妳『蔣友菊』？」面對「傳說中的祖父」蔣經國總統遽逝，十歲的章友菊沒特別反應，是否改姓蔣，對小三女生確是難以回答。 廿三年後，坐在武昌街「明星西餐廳」、回想起那次被小學老師稱為「蔣友菊」往事，章友菊不禁發出爽朗笑聲。她說，陳老師當年的關愛是溫馨善意的，但她從來就不覺自己是「蔣家人」，也不覺得應該姓蔣。她的成長歷程和同學沒有不同，父母也常告誡：「你們沒什麼特殊的！」 章友菊的父親、前東吳大學校長章孝慈，是蔣經國與章亞若一九四二年「非婚生孿生兄弟」之一。他的大伯父章孝嚴近年已「認祖歸宗」改稱「蔣孝嚴」。多年前，蔣孝嚴改姓話題廣受輿論關注，被外界歸類為「蔣家第四代」的章友菊曾在媒體嚴肅陳述：「我不覺得自己是蔣家人，沒有認祖歸宗的問題。」 事隔多年，隨著閱歷增長，任職紅十字總會的章友菊仍堅信，「姓不姓蔣，並不重要。」她笑稱，「改姓蔣，又不會多一塊肉。」她的生命歷程與現實生活，從來就不曾與「蔣家」有關連，唯一連結就是「父親與經國先生的血緣關係」。章友菊認為，外界所認知的種種「蔣家符號」，對他們家人並沒有實質意義。 章家雖然在現實生活裡與蔣家有距離，但章孝慈在經國先生的次子蔣孝武過世後，也曾默默協助處理後事。章友菊說，從小就聽聞長輩議論，哥哥章勁松名字是老蔣總統取的，她的名字則是經國先生取的。父親有次還很認真告訴她，本來已準備幫她取名「章靜芝」，但因經國先生已取名「友菊」而作罷。 她說，從小就曾聽說，照片高掛教室牆上的「蔣總統」是「父親的父親」，但有記憶以來，父親未曾和她談過「經國先生是我父親」、或「經國先生是妳祖父」。父親對其身世話題相當內斂，因此，家裡並不曾出現這類「戲劇化」的對白。 章友菊說，父親並不是嚴肅的人，但他背負的身世之謎，外人難以理解。時任東吳校長的章孝慈，曾舉辦二二八紀念音樂會，希望化解族群對立，但有一天，在校園遭激進學生當面羞辱身世。章友菊說，夜裡看到父親在擺著章亞若照片的書房內難過傷心，深刻體會到父親所承受的壓力。 章友菊透露，他母親趙申德曾說，有次父親在談及血緣親情時，曾引《詩經》：「夙興夜寐，無忝爾所生」，表明此生不辱父母，對得起父母。她說，她家的庭訓，就是樸實、平凡。她迄今始終記得父親曾告誡的，「日月星辰各就其位，這輩子開心做個平凡人就好。」 她說，對父親而言，一生背負的身世之謎或許是痛苦的，但能將它轉化為另一種生命力量，沒有把承受的痛苦轉給家人、子女或學生，這是他生命之美，最有生命意義的地方。 章友菊表示，經國先生樸實的人格特質，其實是她從小「英雄崇拜」的對象。她也曾和一般遊客一樣在頭寮排隊謁陵、在國父紀念館參觀蔣總統史料展，她心目中對這位長期影響著父親生命歷程的「祖父」，有種特殊的崇敬之意，但這與她是不是「姓蔣」是毫無相關的。